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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腻子刮成了世界冠军,这些“失败者”的命运改变了吗?

导读 深夜的电子厂,绿色的传送带载着赶工的电脑散热板,轰隆隆地运行着。铜管和风扇被模具套好,进热炉高温加热后,顺着生产带的牵引

深夜的电子厂,绿色的传送带载着赶工的电脑散热板,轰隆隆地运行着。铜管和风扇被模具套好,进热炉高温加热后,顺着生产带的牵引,向十六岁的梁攀驶去。他的工作是将刚出炉的模具拆开,分离,生产带不停,这个动作便不停。

生产带和模具的灼烧感,穿过手套传向梁攀。每天十二个小时的工作,让他疲惫不堪,那一夜他打起了瞌睡。一个激灵,右手下手掌被烫伤了。这块伤痕在九年后的今天,仍清晰可见,颜色比周围皮肤深。

不知是那天,亦或更早,梁攀看到了自己一眼能望到头的未来。他就是那颗机械,重复,谁都可以替代的螺丝钉。

“还是要有一项技能。”他默默地想。

但梁攀没有想到,曾经这颗无足轻重的螺丝钉,会在二十二岁时站在2019年俄罗斯喀山第45届世界技能大赛电子技术项目的最高领奖台,为中国队拿下该项目的首枚金牌。他也没有想到,在刚刚结束的2022年世界技能大赛特别赛上,身为教练的他,带领队员刘泽龙再度拿下了该项目的冠军。

世界冠军带出了世界冠军,这是身为“职校人”打得最漂亮的翻身仗。

世界技能大赛是技能界的“奥林匹克”,是由世界技能组织举办,最高层级的世界性职业技能赛事,每两年一届,对于参赛选手的年龄严格限制在22周岁以下。大部分参赛选手都是被人们贴满“差生”“混日子”“坏孩子”标签的职业院校(以下简称职校)、中专和大专生们。美容美发、木工抹灰、砌墙烹饪、花艺护理……这些渗透在生活和生产中的技能,都是世界技能大赛的比赛项目。

2022年世界技能大赛特别赛于9月至11月在15个国家分散举办,共有来自58个国家和地区的1000多名选手参加62个比赛项目。中国代表团在参加的34个项目上斩获21枚金牌、3枚银牌、4枚铜牌和5个优胜奖,在金牌榜上名列第一。

从“失败者”到世界冠军

远在芬兰赫尔辛基的王珮,听说在家乡重庆的村子里,家人和乡亲拉了红艳艳的横幅,庆祝她夺得2022年世界技能大赛特别赛美容项目冠军这一喜讯时,她惊了一下。

时间退回到王珮高考结束时,父亲并不支持她去职校学美容。

高考成绩出来后,王珮没能考入理想的大学。父亲的观念中,读书,从医从教,学个“正经”专业才是正道。但爱美的王珮更想学一门手艺。化妆,捯饬头发是她从小最喜欢的事,若是学成了,她以后还可以开个小店,养活自己不成问题。如果非要选,那就走自己热爱到极致的路。所以王珮坚持选择了重庆城市管理职业学院的人物形象设计专业,父母勉强同意了。

学校的课程设置和生活都很丰富。美甲、化妆、艺术彩绘是日常课程,布置的作业是同学之间互相化妆,做头饰,设计服装,人物形象概论、语文、英语等通识理论课穿插在其中,王珮过着自己期望中的大学生活,快乐且安逸。

重庆城市管理职业学院从2016年起,连续三届成为世界技能大赛美容项目的中国集训基地。上一届选拔赛开幕时,带着好奇,王珮成为了一名参赛选手的化妆模特。现场神经紧绷的比赛氛围,让王珮大为震撼。抱着想学习更多的心态,她报名成为了选手。

在训练基地,随时都有被筛掉的可能。从校队,到重庆市代表队,到仅留十名队员的国家队。王珮一路过关斩将。全国选拔赛,十进五,五进一,王珮以每次都是第一名的成绩获得了代表中国队出战的资格。

随着王珮不断取得各级奖学金,在各类竞赛中取得好成绩,家人的观念也完全发生了变化,父亲甚至会跟她调侃,“还好没让你去学医,不然真的埋没了一个世界冠军啊”。

若王珮的选择是源于热爱,重庆铁路运输技师学院的教师梁攀则是面对未来不服输的反击。

虽然没能去瑞士,但比赛时梁攀一直守在电脑前,时刻关注前方传回的赛事动态,正如三年前别人守着他一样。队员刘泽龙一举夺下本届世界技能大赛特别赛电子技术的冠军,延续了上一届梁攀的辉煌。

2019年俄罗斯喀山,梁攀身穿黄色队服,左脸贴着五星红旗,双臂张开,高举国旗,在领奖台上放声呐喊。他夺冠了!

 2019年,俄罗斯喀山,梁攀夺得第45届世界技能大赛电子技术项目冠军。

2017年的第44届世技赛,中国队在该项目仅仅获得第十名的成绩,队里没有人能想到这次会从第十名直接冲到冠军。

梁攀在重庆九龙坡的一个村里长大,读初中时,他很喜欢物理,担任物理课代表,热衷于做各类实验。

父亲一直在农村的工地为别人家修建房子,突然有一天,父亲的膝盖受了重伤,再也无法像从前一样干活了。消沉的父亲开始酗酒,家庭不和导致最终父母离婚,梁攀被判给了父亲,随父亲一起生活。快到中考时,父亲生了重病,梁攀再也无法集中全部精力学习,中考落榜了。

初中毕业后,父亲的病情日益加重,那时的梁攀只想挣钱,照顾父亲,补贴家用。没多久父亲就去世了。梁攀没有了牵挂,但钱还是首要的,他开始寻找各种机会四处打工。

他跟随大伯做起了父亲曾经的工作,在工地搬砖,修房子,搅拌混凝土,兼职发传单。他还在重庆的串串香店当过服务员,在新建厂房旁搭建的棚里守过夜……

十五岁的少年在那一年中打了许多份零工,吃尽了社会的苦,满十六岁后才去了电子厂的流水线。

流水线枯燥的工作,让梁攀开始思考,即便身处同一所电子厂,人们的工种也不一样——有人能做管理,有人会做开发,自己这样的将永远无法翻身,所以他决定重返校园。

父亲去世后,梁攀一直与母亲相依为命。母亲对他的决定全力支持,打工保障了他职校期间的学费及生活费。由于更喜欢动手操作,梁攀选择了重庆市机械高级技工学校学习电机电器装配与维修专业,以机床、车工、钳电的学习为主。他每次的成绩都是班上最好的,两年过后,老师推荐梁攀去参加校集训队,这一决定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刮大白也能当世界冠军

在2022世界技能大赛特别赛法国波尔多第赛区,浙江建设技师学院的马宏达正在进行最后一个模块的比赛。刚刚做好的鸽子不小心在地上摔成了四瓣,他捡起鸽子,涂上502胶水,小心翼翼地将它粘好,再把鸽子贴在墙壁上,一套动作下来,比赛结束哨声刚好响起。这是他在世技赛最惊险的作品——红色的埃尔菲铁塔映衬着白色的背景,蓝色的天空上点缀着片羽毛,白色的和平鸽在羽毛旁扑棱着翅膀。

经过四天五个模块的激烈角逐,比赛结束了,22岁的马宏达夺得了本届世界技能大赛特别赛抹灰与隔墙系统项目的冠军,这也是中国代表队在该项目首度摘金。

“抹灰”就是俗称的“刮腻子”,该项目属于建筑行业。马宏达夺冠后,#00后小伙刮腻子成世界冠军#的词条迅速霸占热搜榜,话题榜下满是新鲜和稀奇,“刮大白也能当世界冠军啊”。

但当“刮腻子”成为比赛项目后,远比装修工人们涂抹墙壁的要求更严格。

2022世界技能大赛特别赛比赛现场,马宏达在创作作品。

一把手工铲刀和一把刮刀就是比赛的所有工具,掂量好腻子的用量,对接好刮刀与墙面的角度,再一层层上墙涂抹。不用机器打磨,也不用乳胶漆,直接用腻子粉和镘刀进行抛光、拉平。最后上手触摸如贴了瓷砖一般白净光滑,一道光从侧面照来,会呈现镜面的反光。

“比赛的难点就在于尺寸、垂直和水平操作的误差都不能超过1毫米。”马宏达说,“另一个难点是,这次比赛是6毫米石膏板,这比国内通用12毫米的尺寸薄了一半。好在通过分析材料,最后成功将石膏板做成了圆弧状。”

比赛那天,王珮也遇到了麻烦,在做敷体膜的环节时,突发情况出现了。

王珮被随机分到了一名大体重的模特,敷完体膜后需要覆盖一层纱布,喷上体膜激活液,后续才能顺利扯下体膜。比赛要求三个部位,而给她提供的纱布只能覆盖两个部位,后续的工作根本无法完成。王珮向裁判提出要求,对方表示没有办法解决。

2022年,芬兰赫尔辛基,王珮在2022年世界技能大赛特别赛美容项目比赛现场。

在涂抹最后一个部位时,她瞟到了模特身旁的一次性床单,是与纱布相似的微孔材质,就它了。喷激活液,渗透成功,王珮小心地撕下一次性床单,完整又干脆。

国家队美容专家组组长,王珮的教练王芃同她朝夕相处四年。

提到王珮时,自律,刻苦,听话,是王芃说得最多的字眼,虽然不是一点就通,但她永远都比别人更刻苦。教练让王珮化三个妆,她就翻倍为自己增加训练量。日常训练如此,比赛期间也不例外。

美容项目国家队提前十多天就到了赫尔辛基,一进王珮房间的门,王芃的担忧就彻底不见了。

王珮的三个大号行李箱里装满了比赛工具,床头上摆满了美容的产品,烫衣板上全部是彩妆,行李架上放着各类仪器,行李箱被当作推车......

“我被震惊到了,她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得井井有条,所有能放物品的地方都被摆满了。有的选手会慌乱,会哭,可我看到她如此清晰,非常有计划地备赛,我就放心了。”王芃说,“这场比赛大家都练了几年,技能上相差不多,比的就是哪个选手的脑袋清晰,准备充分。”

数年磨一剑

从门外汉到世界冠军,王珮花了四年,马宏达用了五年,梁攀拼了六年。

集训后,王珮的生活翻天覆地地变了。每天睁眼闭眼都被训练的日常包围,一天至少8个小时的训练,每月只有一天的休假,三年如一日。

美容项目的比赛包括美容、美体、手足护理、脱毛、美甲、美睫等。虽然完成项目是首位,但在美容项目中刚柔并济的美感与力量缺一不可,这就对选手的体能和细节要求极高。

在按摩项目里,除了需要对人体骨骼肌肉、穴位等医学常识了如指掌,选手还需要面对不同体重的模特。如何保持好身体的协调性,用什么部位发力,如何兼具柔韧之美是该项目的关键,也是中式按摩法的精髓。

日常训练中,王珮都会选择大体重的模特,她还通过跑步和各类训练增强体能,通过芭蕾、太极形体课程训练美感。

王珮夺得2022年世界技能大赛特别赛美容项目冠军。

有时上午做完大幅度的按摩,下午就要面对精细的项目——贴睫毛、做美甲。睫毛需要一根根粘在模特睫毛的根部,每根都需要将距离精确到0.5至1毫米。做美甲项目时,更需要流畅细腻的线条。“前期训练时,我的状态就会调整不好,上午的大动作结束后,下午会手抖到无法画出直线。”王珮说。

在浙江温州长大的马宏达,每到暑假,都会到工地帮父亲干活。快要中考了,马宏达的成绩不是很好,甚至读职高也选不了想学的专业。从小就跟建筑材料、木板打交道的马宏达,决定学一门更靠近父亲的手艺,毕业后还能回家帮忙。

在职高学习了两年后,马宏达的两位师哥参加世界技能大赛,17岁的马宏达被吸引了,随即在集训队员招募时报了名。

起初,教练徐震安排马宏达做的事并非和训练相关。师哥做完了作品,马宏达做后续的拆除、垃圾分类等收尾工作。从哪里拆除龙骨会更方便,材料的哪些部分可以重复利用,垃圾如何分类,每一项琐碎的工作,马宏达都认真地完成。

这让徐震认定了马宏达是一个好苗子。“我们开始会看看小选手是否能吃苦,做事会不会动脑子。反而是这些枯燥单调的事,让我看到了马宏达的灵活和用心。”

开始集训后,马宏达的每一天都被训练填满。做隔墙部分需要用铁皮钳,将一根三米长的镀锌铁皮龙骨剪成一米,最后裁成五十厘米。这是选手的基本功,剪得多了,才会有手感。有时加工一个作品,大小龙骨加起来有一百根,马宏达的手上每天都会起泡。起泡,戳破,继续剪,手上磨出茧子。力气活做多了,腰酸得厉害,冬天的夜里只能伴着持续性的腰疼入睡。

训练最难的部分是坚持。许多选手坚持一两年后,或主动退出,或被筛掉,大多数都无法扛到最后。

学基础电工的梁攀决定向电子技术进军,但这并非易事。电路分析、焊接调试、电路板安装、嵌入式编程……有些内容甚至需要阅读英文文献。他非常努力,但还是在参加第44届世技赛时,在五进二中被淘汰。

那就拼下一届吧。终于六年磨一剑,梁攀在第45届世技赛上拿下了冠军。“我在前期训练时有过放弃的念头,但还是被自己消灭掉了。可能是自己经历了很多苦,就更珍惜有这样的机会。”

2022年,法国波尔多第,马宏达(右)和教练徐震(左)在赛后合影,背景为马宏达的比赛夺冠作品。

拿到offer仅仅是个开始

王芃作为职业教育近20年的观察者,目睹了很多职业院校学生的现状。“职校中缺乏学习动力的人很多,他们对大多事情都没有兴趣,没有良好的读书习惯,没有坚定的目标,可能只想着找些轻松,离家近的工作。”

就像各行各业站在金字塔顶的成功人士一样,参加竞赛夺冠的职校人是极少数。剩下的大多数都在人们的目光之外。这些现行考试制度的“失败者”们走出校园后,上升空间狭窄,职业成长缓慢,大多只能在体力活的流水线上被机械繁复的工作消磨人生。

国务院此前印发的《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指出,“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是两种不同教育类型,具有同等重要地位”。虽然职业教育在培养拥有一技之长方面长期占据着优势,但在遍地都是本科文凭的背景下,职校生的就业情况究竟如何?

中国技能劳动者超过 2 亿人,占就业人口总量仅为 26%。人社部在2021年发布的三季度全国“最缺工”的 100 个职业中,有 58 个属于“生产制造及有关人 员”。

高技能人才依然存在大量短缺的情况,而这个缺口的来源大多是职校毕业生。2022年8月20日教育部发布《中国职业教育发展白皮书》显示,在现代制造业、战略性新兴产业和现代服务业等领域,一线新增从业人员70%以上来自职业学校的毕业生。

2021年一则“职校学生人手2到4个offer”的新闻迅速冲上热搜,甚至许多职业院校的学生未毕业就被抢空,比起许多“毕业即失业”的大学生,这则新闻无疑是亮眼的。但仍有人唱衰,“即使offer再多,也不会选择职业教育”。

“从宏观数据上看,中职或高职毕业生的就业率看上去比较高,但是就业后在三到六个月较短的时间内换工作的人很多。客观讲,很多人的就业质量不高,体面的工作不太多。”同济大学教育现代化研究中心研究员李俊说,“虽然有人坚持下来后,也获得了较好的上升空间,但相当部分人的工作趋于简单重复的劳动,辛苦且单调,工作环境不是很好,工时长、工资低。对于学生而言,这些局限的确是职校生就业的瓶颈。”

拿到offer仅仅是个开始。职校生的就业率近几年来一直很高,但就业质量和薪酬待遇并不高。麦可思研究院发布的《2022年中国大学生就业报告》显示:2021届本科、高职毕业生平均月收入分别为5833元、4505元。所在区域经济越发达,本科和高职的收入水平差异会越明显,如长三角2021应届本科生薪资水平为6484元,高职为4984元。

这些被分流的“失败者”,想要取得高社会认可度是一项难题。2021年3月,《教育家》杂志联合相关教科院采用随机发放问卷的形式,面向全国职业院校、家庭、企业等进行了广泛的调查,整体数据显示,当前职业教育发展面临的最大困难,排在首位的仍是社会认可度。

华东师范大学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研究所副所长徐国庆在《从分等到分类——职业教育改革发展之路》一书中分析,当前导致人们不愿意选择职业教育的根本因素是,职业之间的不平等。学校的教育质量影响人们的选择,其最终导向的工作环境和发展机会决定人们选择何种教育类型。

第45届世技赛集训期间,梁攀与牙买加选手交流。(受访者供图)

职校不等于永远的底层

近年来职业教育一直在改革和发展,2022年5月,新颁布实施的《职业教育法》中强调国家鼓励发展多种层次和形式的职业教育,推进多元办学,支持社会力量广泛、平等参与职业教育。国家发挥企业的重要办学主体作用,推动企业深度参与职业教育,鼓励企业举办高质量职业教育。

职校与用工单位进一步深化“校企融合”、“产教融合”,企业可以在职校中设置专职或者兼职的岗位,培养出与用工单位更匹配的高技能人才。据央视新闻,许多企业在学校开展“订单班”,在企业任职的工程师负责教学。培养出来的学生有的可以直接晋升到工程师和企业中层。

“现在的‘学徒制’,据我了解到的东部‘校企合作’情况,他们做得还是很扎实的,因为企业也有真实的用工需求。”李俊认为,“但是问题在哪儿?首先我认为对中职生而言,升学的比例很高,就业的比例较少。中职在产教融合或者培养劳动力市场需要的人的功能属性方面,已经比较弱了,而高职在这方面要实际很多。”

王芃1997年开始在美容界创业,对于校企合作非常了解:“许多职业学校的老师没有一线工作经验,同企业共建专业的道路,有利于弥补职业院校的老师缺乏职业经验的局限,一线的基础服务技能,还是一线老师教才更符合实际。”

据《第一财经》报道,职校与企业合作的‘现代学徒制’,往往会提前半年确定就业意向。实习期间,企业会发放实习工资,也会签署实习合同,等学生正式毕业,只要企业对学生的工作态度、能力表现满意,学生大多都会与实习企业签订正式合同。

除直接就业外,升学也是很多职校学生的主要出路。

最新的《职业教育法》中也保障了职校生升学的权益,今年起,职业学校学生在升学、就业、职业发展等方面与同层次普通学校学生享有平等机会。

2021年12月,国务院学位办印发《关于做好本科层次职业学校学士学位授权与授予工作意见》,将职业本科纳入现有学士学位工作体系,按学科门类授予学士学位,在证书效用方面,两者价值等同,在就业、考研、考公等方面具有同样的效力。

再回到职业技能大赛,参赛、集训除了为国征战,争金夺银外,也是职校生改变命运的重要机会。

根据我国人社部对职业技能竞赛管理的有关规定,在年度各类职业技能竞赛中取得优异成绩的选手将被授予“全国技术能手”称号。

留校任教的顶级选手们,正进一步优化着职业教育的师资结构。

夺冠后,梁攀拒绝了许多大企业递出的橄榄枝,选择留校。“我虽然取得了冠军,但并不意味着我在此行业就最厉害,我只是在竞赛的方面,或者青年人的群体中走到了前面。但是在整个行业,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进步的,留校任教是报恩,更是对自己的沉淀,并且留校能够为培养更多高素质技能人才做贡献,我觉得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如今的梁攀是重庆铁路运输技师学院教师,享受正高级职称待遇,同时担任学校世赛基地教练组长。2021年,梁攀当选为重庆市沙坪坝区人大代表,他还入选了重庆英才计划,荣获“中国青年五四奖章”的称号,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

“参加世技赛本身就是一场收获。并非只有代表国家参赛拿到金牌才是成功。其实在整个过程中,无论是进入重庆队,还是国家队的第二、三、四名,我觉得能力提升才是最大的收获。”梁攀说。

职校不等于永远的底层,职校生依然有巨大的发展空间,甚至成为优秀的技工人才的道路比高考、考研更难。

结束比赛后,王珮和马宏达也回到了学校,留校任教,他们希望让更多职校生卸下学历的枷锁,打破社会偏见,用行动证明行业无贵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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